2010年6月17日 星期四

Goodman's new riddle of induction

  在讀科學哲學的時候,我讀到了Nelson Goodman為反駁科學中歸納法而得的知識,所提出的這個假設。但是因為語意表達的關係,我一直看不懂Goodman所提出的"grue"(有人翻譯成盝色)的概念到底是什麼意思,所以我就自己上網查了Wikepedia和一些資料,再把我的理解整理成這篇文章。


  Goodman舉例說道,目前我們一致認為翡翠都是綠色的(green),是因為在人類史上至今所發現的每個翡翠都是綠色的,而且接下來新發現的任何一個綠色的翡翠都可以加深我們的這個信念。這個連結有Goodman書中的原文


  我們面對一個科學理論時,會依據我們找到的證據來決定我們是否接受它。當有兩個以上不同的理論時,我們會看看我們的證據比較支持哪一邊就選擇哪一邊。但是如果我們的證據對於兩個不同,甚至互相矛盾的理論有完全相同的支持力的話,該怎麼辦呢?我在現實生活中好像不容易找到這種例子,不過Goodman卻認為這種情形不是不可能的。


  於是他自己發明了一個假設來反駁我們習以為常的這個想法。首先他自創了兩個形容詞,一個是grue,另一個是bleen,兩者都是green和blue兩個字湊起來的。grue的定義是,當一個綠色的物體在某個時間點t之前被觀察到,則它會被稱為是grue的;而自從時間點t之後,藍色的物體如果被觀察到,它同樣是被稱為是grue的。Bleen的定義則是,當一個藍色的物體在某個時間點t之前被觀察到,則它會被稱為是bleen的;而自從時間點t之後,綠色的物體如果被觀察到,它同樣是被稱為是bleen的。比方說,如果在時間點t之前我們拿起了一片葉子,我們會說這片葉子是grue的,而在時間點t之後,我們看到天空會說天空是grue的。(為了理解的方便,我們通常會將t設定在一個未來的時間,例如2012年1月1日)這個假設會造成的矛盾在於,我們目前已發現的和每個新發現的綠色翡翠,都可以同樣地支持翡翠是green或翡翠是grue的這兩個命題。而這兩個命題目前雖然不衝突,但在時間點t之後卻會互相矛盾,不過Goodman卻認為我們並不能依我們手上現有的證據去決定我們要相信哪一個命題。而因為我們目前所有經過歸納法得到的知識都可以假設出相同的問題,那是什麼決定我們要相信哪邊呢?


  但不管誰看到這個假設都會覺得很奇怪,因為我們平常根本不會這樣用某個時間之前如何,某個時間之後如何去定義一個形容詞,這點在下面會有討論。而且另一個很奇怪的點是,如果翡翠是grue的,意思是說我們把這顆現在看起來是綠色的翡翠鎖在櫃子裡,等到2012年1月2號再拿出來,它就會變成是藍色的嗎?的確有不少哲學家是這樣子理解的,他們認為grue色的物體會在時間點t之後改變自己的顏色,我認為這不是Goodman 的原意,而且從這個理解出發的話會走向有點不同的討論方向,所以在此篇先不討論。
  
  如果不是翡翠會變色的話,這個概念好像就更難理解了。我認為Goodman的意思比較像是說,一個物體可以一直是綠色或一直是藍色的,不需要會變色,但Goodman也認為在時間點t之後,依然是綠色的翡翠就不應該被稱為是grue色的。他想強調的是,單純在現在這個時間點,以過去發現的翡翠和新發現的綠色翡翠來當驗證的例子的話,這些例子對green和grue兩個命題的驗證強度是一模一樣的。


  為了方便大家對定義和下面的問題的理解,我用小畫家自製了一張示意圖:
對此問題的回應:
  1. 我們很容易就會直接質疑像grue和bleen這種分裂而不連貫的定義有問題。但Goodman認為,會有這種想法只是因為我們把原來的blue和grenn認為是基本的。如果我們把grue和bleen當成是原來基本的形容詞,那green就會被理解為「在時間點t之前是grue的,而在時間點之後是bleen的」。這個解釋看上面的示意圖應該會滿好了解的。
  2. 另一個很直覺的質疑是,grue這個詞的定義包含了時間的因素,而像green這種詞則和時間無關。我們要知道現在的時間是何時,才能知道某物體是不是grue的,而我們不用管現在的時間也能知道某物是不是green的。 另外我們也不知道,隨著時光推移,關於X is grue 這個判斷在未來的某個時候還會不會是對的。 這個說法的反駁和上一點是一樣的,如果我們把green理解為「在時間點t之前是grue的,而在時間點之後是bleen的」,那這個反駁一樣是因為丐題而無效的。
  3. R.G. Swineburn修改了一下上述第2點的說法。他將述詞(predicate)區分為qualitative和locational兩種。Qualitative predicate就像green,不需要透過特殊的時空或條件來理解。而grue則屬於locational predicate,是需要透過特殊的時空或條件來理解的。就算green可以改成用grue和bleen來解釋,也不會改變green是qualitative predicate而grue是locational predicate的事實。他認為,如果一個正在被檢視的物體X同時可以滿足qualitative和locational predicate,但是投射這兩個述詞會造成矛盾的話,我們應該選擇qualitative predicate。例如在翡翠的例子中,將green和grue都投射到時間點t之後會產生矛盾,不管到時間點t之後翡翠會是blue或green,我們現在都應該選擇green。
  4. Goodman自己的回應是將述詞(predicate)分為"可投射"(projectable)和"不可投射"的。在這裡,green是屬於可投射的述詞,意即它是可以跨越任何時間點來預測未來的。而grue則是不可投射的。若一個可投射和一個不可投射的述詞都可以滿足我們的理論,我們應該選擇可投射的那個。
我自己的看法
  1. 上述的第1和第2點的回應在邏輯上是沒有問題的。那述詞是否真的在本質上有qualitative和locational的差別呢?我認為這樣的分別是沒有完全解決問題的,將述詞分類只是去解釋了我們如何選擇,但這種分類並沒有一個決定性的基礎,如果沒有解釋這個基礎是什麼的話,那這種分辨只是心理上的傾向或是語言用法的偏好。
  2. 我覺得Swineburn和Goodman自己的說法是差不多的。
  3. 這篇並不是專門研究這個詭論的論文,我也只是參考了少量的網路資料,所以對於這個問題的回應討論自覺還是滿不清楚的。但是我認為對於原來Goodman對grue的定義方面我應該講得算清楚了。有興趣的人可以想想上述的兩種理解對於這個問題會有什麼樣不同的回應。另一方面,這兩個理解到底是不是互通的,意即Goodman對grue的定義本來就包含了要在某個時間改變顏色(我覺得有這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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